一觉醒来，天色如墨，月牙挂在西边，有下坠的势头。
乔智已经习惯这个时间点起床，他漱口洗脸刷牙，便出门去早市了。
从早市可以看到华夏最勤劳的一批人的样子。
一级菜商披星戴月，将各种各样的蔬菜、肉类还有副食搬到货架上，再由二级菜商将这些货物装载上车，送到大大小小的菜市场或者酒店食堂的后厨。
乔智已经跟早市的老板混得很熟，虽然他自己不抽蚊香，但随身会携带两包，见到熟人便会抽出一支递过去。
大家对乔智的印象不错，是个肯吃苦的年轻创业者。
乔智固定和三家菜商有联系，之所以选择三家，是因为以防一家独大，在菜品的质量上做文章，自己遇到问题时，便有备选方案。
“乔老板，来我们家看看，今天有几条特别新鲜的鱼。”
“蔡老板，你这鱼是刚从氧气包里拿出来的吧？你看这鱼无精打采的样子，跟好几天没睡饱一样。”
“那你看看这几条黄鳝？”
“黄鳝倒是不错，野货！价格呢？”
“按照老规矩，批发价给你。”
乔智点了点头，写了个订货单交给老板，老板晚点会安排人送到食堂，当面交货之后，再将钱当场付清。
像乔智这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老板很少见。
大部分酒店或者餐馆，一般都会让菜商垫一点资金，月结季节甚至年结。
一方面可以减轻资金周转的压力，另一方面也是让菜商不敢在货的品质上胡差了事。
菜商为了能够有利润，往往会咬牙承担。
至于一些大型餐馆的采购人员，甚至还会跟菜商伸手要回扣。
总而言之，早市也是一个看不见的江湖。
乔智不愿意沾惹这些，他秉持诚信待人，阳光处事。
乔智从来不拖欠菜商的货款，所以这样的客户，菜商很喜欢，对他也特别的热情。
乔智眨眼来到另外一家，右手边传来一阵罡风。
个头不高，但身材结识的青年，扛着足有百斤的菜筐，朝自己这边走来。
那青年也不知乔智站在那里，以为自己要撞到他，肩上的菜筐没能架住，朝乔智翻了过去。
乔智知道他没看清楚自己，往右边避开，同时手在青年的胳膊下方，举重若轻地抬了一下。
那青年只觉得一股外力扶持，将菜筐强行扭正，重新放在肩膀上。
“谢谢搭了把手。”
“东西太多，还是得小心一点，别受伤了。”
青年向来对自己的蛮劲很自信，没想到这干干净净的男子，竟然要远远地超过自己咋。
乔智来到女老板的面前，开玩笑道：“吴姨，我是来讨说法的。”
女老板满脸不好意思，“实在对不住，没想到送菜的时候出现差错，导致有几样菜的品种和数量都出现了问题。”
乔智笑着说道：“咱们合作也有好久了，彼此有信任基础。我相信你那个是无心之失。不过，再出现类似的情况，我就不是拒收这么简单了。”
吴姨连忙笑着压低声音说道：“谢谢你的宽宏大量。今天的菜，我给你降两个百分点。”
“如果降的话，那就不是今天了。”乔智故意开玩笑。
“行，以后都降。”吴姨为了挽回优质客户也算是拼了。
乔智摇头道：“你们从事这个生意也不容易，原本便是薄利多销，我如果再压你两个百分点，未免太不厚道。价格不变，但质量要好，这是我一贯的原则。”
吴姨微微一怔，乔智还真够理性。
自家主动降利润，紧接着其他几家也会降，这样一来便破坏了早市的行规。
早市上的菜商，表面上各自为战，彼此都是竞争对手，但其实内在还是存在联系。
他们一般会联合起来，维护菜价秩序，价格方面不能随便压，也不能随便涨，那样会破坏行业规矩。
下降两个百分点，短期来看，对乔智是好事，但长期来看，没有足够的利润，菜商极有可能会让菜品的质量大打折扣。
乔智更需要好的食材。
像淮香集团为何能在行业领跑，因为它不仅拥有良好的供货渠道，自身也在全国多个城市开辟了生态农庄。
这些农庄长出来的绿色植物或者饲养出来鸡鸭鱼肉，都处于行业的最高水准。
厨师虽然可以化腐朽为神奇，但食物的新鲜度还有卫生度，都是最基础的保证。
“吴姨，刚才那个人是谁啊，说话挺拽的。”刚才搬菜的青年走出来，好奇地问道安。
“小陶说话的声音轻一点，他可是我的大客户。”吴姨对自己这个侄子也是无语，空有一身力气，但处事却有点木讷。
像他只能做点体力活，稍微需要动点脑子的活儿，他都做不了。
“是嘛。他的身手挺不错，我觉得是个练家子。”陶亮呆呆地嘀咕。
“这孩子，又开始犯傻了。”吴姨翻了个白眼，无奈道。
她这个侄子，沉迷于武侠小说，觉得世界上真存在飞檐走壁的人。
初中没毕业，每天在家抡石头，自称要自学成才，变成武林高手。
跟其他辍学的人不一样，他也不在外面瞎混，所以大家都觉得他有点呆傻。
一眨眼年龄到了该娶媳妇的时候，每天还在家门口抡大石头，总不是一回事。
吴姨的老公上半年腰伤犯了，少了个劳动力，一琢磨陶亮不是挺好的吗？
一开始陶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