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妹子还真是一个实在人，一丁点的迂回婉转都没学会。
“呃，我是来救人的。”
李岩回头看了一眼塞万诺娃，而后笑着话锋一转：“最坚固的堡垒，从里面最容易被攻破，你在上战争策略课程的时候，你的教官应该跟你讲过吧？”
“特洛伊木马。”
塞万诺娃直接道出了一个历史上很经典的战役。
在古希腊的传说中，希腊联军围困特洛伊城久攻不下，于是便假装撤退，留下一句巨大的中空木马，特洛伊守军不知是计，把木马运进成立作为战利品。
夜深人静之际，木马腹中藏着的希腊士兵打开城门，然后特洛伊城就彻底沦陷了。
这个典故简单的总结一下，可以理解为，是在敌方的坚固堡垒中埋下伏兵，里应外合，达成战役的最终胜利。
就像是李岩和犀牛所做的事情一样。
塞万诺娃不笨，她已经从犀牛的嘴里了解到了大概的情况，所以，她能够明白李岩在说什么。
唯一一点还有疑惑的，就是李岩口中所说的那个人是谁。
“你们救的人呢？”
塞万诺娃真就没把自己当外人，这问题是一个接一个，而且，每一个问题都问的很直接、尖锐。
“已经走了。”
李岩透过后视镜，看到了犀牛的嘴已经张开了，他没给犀牛说话的机会，直接给出了一个回答。
犀牛跟李岩在一起时间不短了，对他的眼神和语气都有着十分深刻的了解。
那是一种外人无法理解的默契。
他能感觉到，李岩并没有彻底放下对塞万诺娃的戒备，只是撤去了敌意而已。
“诺娃，不说我们的事儿了，说说父亲吧，他最近怎么样？还是像个疯子一样的酗酒？”
犀牛直接从中打断了诺娃的追问，换了一个当下比较适合聊的话题。
“他已经死了。”
塞万诺娃的回答让犀牛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他从小就被赶出了家，所以对于父亲的印象，只有酗酒和打人，所以他死了，犀牛并不悲伤。
“死就死吧，反正活着也只会伤害别人。”
犀牛面色如常的接过塞万诺娃的话茬，而后换了其他的话题跟她继续闲聊了下去。
这一次，李岩的眸色中，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犀牛和塞万诺娃的事情他不会去过多的过问，但是有一点，他对塞万诺娃始终保持着高度的戒备。
这个妹子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实在，而且，这一次不管是犀牛还是他，都已经算是站在了她的对立面。
李岩和犀牛成功的救了人，并且干掉了汤姆斯。
可塞万诺娃的任务是保护汤姆斯。
这样一来，两个人之间势必就已经是对立的，这种关系不会因为犀牛跟她是兄妹就有所改变。
而且，犀牛跟塞万诺娃也已经多年未曾见面，两个人之间除了存在无法回避的血缘关系之外，亲情，就还是算了。
再亲近的关系，在时间和距离面前，也一样不堪一击。
李岩确定塞万诺娃跟着他们，绝对不是为了兄妹重逢庆祝什么，只不过这是一个无可挑剔的理由而已。
伴随着犀牛和塞万诺娃的聊天，李岩也已经将车子开到了一家位于波哥大城中心的餐厅。
车子停稳，李岩率先便下了车走进餐厅里。
很快，犀牛和塞万诺娃的身影也相继走进了餐厅里，三个人找了一张靠窗户的位子坐下。
尽管餐厅里大多都是两个人或者四人在用餐，这仨人用餐的还真是看上去略有些奇怪。
好在，吃个饭而已，奇怪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填饱肚子才是王道。
“你们先坐，我去一下洗手间。”
塞万诺娃一坐下，马上便找了个理由起身走向了洗手间的方向。
她一走，犀牛便马上看着李岩，眼神里带着几分认真：“师父，她的身份是真实的。”
“我知道。”
李岩点点头，而后话锋一转：“你们有多久没见了？”
“呃…差不多六年……”
犀牛下意识的回答了李岩的问题，同时，他也明白了问题的所在。
“你们两个好好叙旧，但是，獠牙重装的事情，不在叙旧的范围之内。”
李岩看了看时间，决定先行离开。
反正菜已经点完，他只需要把账单提前结掉就可以了。
“好，我知道了。”
犀牛点点头，别的事情他都无所谓，李岩的要求他执行起来是不会打折扣的。
李岩起身去结了账，而后便径直离开了餐厅，当然，车子留给了他们两个。
当塞万诺娃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看到李岩的身影不在，顿时眼神里多有几分意外和失望。
“血色獠牙呢？”
塞万诺娃坐在了犀牛的对面，一坐下便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师父临时有事儿，先离开了。”
犀牛这一次看着塞万诺娃的眼神里，也多出了几分审视。
之前是因为她的身份，所以犀牛根本没想其他的事情，毕竟亲人就是亲人，哪怕是再长时间不见面，血脉亲情应该还是在的。
然而，当他静下心来，去真的思考和感受的时候，才发现在他与塞万诺娃之间，真的存在着某一种肉眼无法看到的距离。
“知道他去哪了吗？”
塞万诺娃随手端起了酒杯，看似随意的询问中，眼神里是藏的很深的期待。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