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欺瞒、利用、算计……交际手腕太过高深，踏入社会之后，这样的剧集更是加剧。没人知道面前这人的脸上究竟套了多少层面具，那些喜怒哀乐太过缥缈无从琢磨……曾经清澈执着的目光变得浑浊晦暗，终有一天与那些人同化，脸上的面具一层层附着，变得世故虚假——踏入社会后沉浮打拼的梦清宵无时无刻不在怀念网游世界的热血单纯……就连坏也坏得那般纯粹。
每当遇见这样的人事变故勾心斗角，他总能想到那个说带领他们成王的男人。
鸢夙夕的面具很多，在对方刚刚加入凌天的时候，他就知道。
一开始的默默无闻并不是茫然无措，而是通过沉寂旁敲侧击了解这个组织的实力以及底气。
当凌天爆发那场危机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恐慌，除了他。
打从一来到凌天，鸢夙夕就在算计着这个庞然大物……
他看着他将c服的总指挥满洲挖来了九霄，以及后面的各个军团长，他看着鸢夙夕将这些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他看着鸢夙夕带领着九霄称王称霸。
手段明暗不一，他就这样看着这个人一步步实现了当初的诺言——我来带领大家成为新的王者。
他将所有的目的心机展露无遗，从未向他这个凌天元老隐瞒任何事情。
“你就不怕我把你开变声器的事情捅出去？”第一次听到他的本音，卫道士心情作祟，梦清宵如此质问。
“你说呗，我无所谓。”
很机智的回答，鸢夙夕无所谓，但是九霄有所谓。
没有任何人愿意傻乎乎地牺牲自己的三次元来收拾这么一个烂摊子，鸢夙夕如果走了，初生的九霄就彻底完了。
更何况鸢夙夕的手段不低，而且确实有带领旧·凌天新·九霄走出困境的实力。
他一开始是抱着矛盾而又纠结的心情隐瞒这个事实的。
直到鸢夙夕越来越耀眼，成为一代阵营女神，登上了凡人无法企及的高度……他内心中的矛盾与纠结，越来越淡薄，直到看到这个818，竟然有了大笑的冲动。
该说不愧是他信任的人么……
坏得那般坦然，让人无话可说。
也对，比起社会里的那些面具王者，鸢夙夕这样的“坏女人”，居然让他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旁人捅刀子永远都是悄无声息的，鸢夙夕捅刀子，却会在事前笑容满面地告诉你，“我要开始利用你了哦！”直接而毫不留情。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这哥们儿没白交。再见了。”所有的回忆，伴随着鸢夙夕的回复走向终结。
关闭微信，梦清宵关上手机，目视着黑暗的屏幕，苦涩地笑出了声。
结束了。
“我记得那天你也有来开会？”古早而依旧繁华的长安城，一袭粉衣的秀姐来到了布衣天策的身侧，“既然选择留下来，那就一起好好发展吧。凌天变更为九霄，变的不仅仅是一个名字。”
“嗯。”
“噫，你不怎么说话啊，那天开会你就没说话，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凌天元老吧，凌天建立到现在留下来的除了那个王八蛋前会长貌似只有你了，我有很多事还要向你请教的。”
“你做的很好，我没有意见。”
“呵呵……我开变声器你也没有意见呐？”
“……你是男的？”
“带把儿纯爷们儿。”
说出这个事实对方仿佛毫无所谓，依旧是那般云淡风轻，花费一分钟消化他们新任会长是人妖后，布衣天策依旧淡定挂机。
“群龙无首谁也不认可谁，用女人的身份更好处理一些人际关系……毕竟在网游这个世界里女人比男人好用。”对方敲下这段话后，停顿了片刻，“就好比说，一个新人让你带他，如果对方是个糙汉子说话硬邦邦的，你肯定不屑一顾。相反，对方是个娇滴滴又知性的妹子……很少有男人会拒绝。”
“嗯。”
“清宵，你很无趣啊。”
“……”
“算了算了，谁让你是咱们的大元老呢，有点脾气也好啊，免得随便什么猫猫狗狗就把你给挖走了，到时候我都没地儿哭去。”
布衣天策看着秀姐各种话唠各种吐槽，新生的九霄问题重重，这人仿佛认准了他一般，每每遇到问题就特别精确地找到他，单方面诉苦。
长此以往，他便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对方倾诉，他倾听。
“给个微信吧，你要是再消失的话，有什么福利都不能及时通知你。”大年初一他因为回家没有上线，错过了九霄帮会的红包，第二天一上线鸢夙夕便吵着要他的联系方式。
结果不言而喻，这人的套话功夫十分纯熟。
慢慢地，他习惯了这个人的吐槽，习惯了这人的关注……习惯了，这人占据着他的视线，无法忽视。
而那或许是不经意间泄露出来的生活照，更是将他牢牢附着在名为鸢夙夕的网上再也无法逃离……
“这不可能是鸢老板，楼主我想你最大的一个错误就是搞错了我们鸢老板的性别……其实鸢老板嘱咐过我不能说，但是发展到这个地步，我觉得没有需要隐瞒的必要。楼主，请你听好了，我们鸢老板是开了变声器的爷们儿，纯的。”敲出这些字，并且附上了自己的凌天老会员贴吧id，发送，关贴，一气呵成。
自从遇到了这个人……他变得越来越不认识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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